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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那个女老板

发布时间:2020-11-28 20:21:57来源:南风窗

作者|南风窗曾一目

《脱口秀大会》上,赵晓卉曾经说过:“如果感觉工作不开心,就考虑换个领导吧。”

现实生活中能活得如此潇洒的打工人不多。最近,我们有幸偶遇到两位女生:

不喜欢996、说辞就辞、靠5000启动资金做外卖发家、提前梦想自由……这些挑动着现代年轻人神经的标签,都集中在了她们身上。

光看外表,你很难把她们与那些成功的餐饮老板们联系在一起:她们衣着浮夸,有着很多“非典型”的癖好(例如每天开店前要“烧纸”、开餐厅只要明火),有时候老板心情好还会亲自送外卖….

但正是这种看似不按套路出牌的“骚操作”….让他们在短短三年内,把一家只有不到9平米的铁皮屋做成了火爆全网的网红打卡餐饮店,从5000块本钱赚到了千万资产。

出发采访前,我预想,这两个女生必然经历了一段坎坷且传奇的创业史。

然而,聊了没两句就发现我的计划彻底破灭了:不是富二代、没有愤世嫉俗、也没有传奇到离谱的创业故事……随着访问继续深入,我逐渐意识到,她们其实跟很多当代普通年轻人一样,都怀揣着满满的梦想,希望有一天能活出属于自己的样子。

唯一不同的是,大多数人仅仅停留在畅想,而她们,却尝试迈出了一步,闯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以下是其中一位老板Carrie的自述:

“我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打一辈子工”

从辞职到决定开一家大排档,我们四个女生只用了一顿饭的时间。

我们之前都有很体面的工作。我是幼儿培训学校的校长,我搭档哈波是广美毕业的插画师,其他几位股东有的做服装、有的做设计。除了都喜欢吃,人生没有一点是跟餐饮搭边的。

选择辞职,最纠结的可能是我,毕竟我好歹也是个管理层了,家里也没有做生意的传统,父母也念叨:稳稳定定不好么?

但左思右想下,还是决定出来——

我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打一辈子工。

一开始合伙人是四个人,每人出资5000,第一家店很快就开起来。店名起得随性,叫“亚七开波”,从每个合伙人的名字里抽一个字。搞了半年就停了,不亏不赚。

歇了段时间,我们不死心,又张罗起来。这次稍微增加了一些成本,每人拿两万块,重新开店。

资金不多,就不能总想着搞“大茶饭”。我们花了2600块在广州一个新开的创意园租了个9平米的铁皮屋。那个地方一入夜就人迹罕至,用当时保安的话就是:“晚上拿机关枪都扫不死一个人。”

为了在残酷的餐饮市场中突围,我们把店名取为:“等我餸上門”,顾名思义,主做外卖。只有这种方式,才能符合我们“无本生利”的初心。

店铺很小,但一定要“有型”。既然主打复古怀旧风,装修必须走心:店里的摆饰要真、要旧、要有型。

每到下午三四点,海珠桥的旧货市场一开市,我们就扎进去淘货,不旧的我们都不要,有时候我们甚至专门飞北京上海,把人家家里用了很久的冰箱买下,再寄回来。

我们是土生土长广州人,有时候一看到那些旧东西,就能联想到小时候,这就是人情味。我们希望客人在店里也能找到这种感觉。

潮流设计我们很懂,但餐饮经营一开始完全是白痴。之前很喜欢去吃金沙洲一家炒虾店,我们就壮着胆子去挖厨师过来。

我们挖人其实没有那么多策略,直来直往正面聊,喝几顿酒,赚钱大家五五分。你有什么需求,我能满足尽量满足,满足不了那我再想办法。

小店就这样摇摇晃晃地开了起来。

“能用钱摆平的事都不是事”

以前我们打工都吐槽996,但做餐饮才发现是007,心酸和苦楚外人很难体会。

小店开了一年,有两个小伙伴就中途友好退出了,只剩下我跟哈波。

我们经常吵架,几乎天天闹分家。最近有一次比较经典,我跟她从凌晨一直对骂到早上六七点。

我跟哈波是玩“死飞”(一种骑行活动)认识的。我们俩一开始都觉得对方很牛逼:我觉得她像个艺术家,她觉得我是个知识分子。

但慢慢熟悉后才发现,其实都是女流氓。

我觉得她做事散漫、又很懒,尤其是有段时间,店里忙到飞起,她在店里最缺人手的时候抛下我跟男朋友去巴黎(这个事情我估计要记她一辈子)。她觉得我做事按部就班,很多事情不够跳。

虽然天天互损拆伙,喊了几百万次,但我们还在相互扶持。对于外行人来说,做餐饮太难,身边没有一个能互相发泄的好朋友,有时候真的很难撑过去。

例如,管员工一开始就特别难,这跟以前我在企业里管的那一套完全不一样。首先,厨房有厨房的“江湖规矩”,我们陪着很多大师傅吃过好多次夜宵,喝酒喝到三四点,才获得些认可,说得上话。

但依然会有很多员工不服管。有时前夜喝多了,第二天可以打电话说不来上班。有时候晚上跟人家打架,可以深夜打电话来跟我借钱跑路。

而且经营过程中难免会遇到各种三教九流,有的还会跟你收保护费。为了生存,我们得挨个去拜码头,能用钱摆平的事都不是事,钱解决不了的有时候还不得不去应酬,实在要晚上约出来喝酒,我就让老公或朋友在外面等着。

但有些触碰到我底线的事情,我是绝对不能忍。

曾经,店里有一位主厨对女店员不规矩,有店员偷偷告诉我,我知道后很生气,一定要把那个主厨给开掉。厨师之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师傅走了,其他弟子也不能留。

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晚,我抱着女儿与二十几个气势汹汹的男人谈判,两个店面的后厨老大轮番通知我,整个团队都不干了。我最后还不得不求他们给店里留出重新聘人的缓冲时间。

“我不希望自己的命运被扼在别人手里”

这个事情对我们的影响真的很大。之后,我们参加了很多培训,考了美团的外卖运营师资格证,也更系统地学习餐饮管理经营。

我不希望自己的命运被扼在别人的手里。

进了这一行慢慢才发现,做餐饮真的没有随随便便的成功。在一些学习如何线上经营的餐饮培训班里,我甚至还能看到一些老字号掌门人的身影。他们年近半百,早就是财富自由的人了,还跟我们这些小年轻一起学如何做外卖、如何线上引流,认认真真地记笔记。他们说,如果不拥抱趋势,就会掉队。

这让我感触特别深。

去年12月,我们在珠江新城盘了第二家店。店还没做一天生意,就发生疫情了。过完年,财务给我打电话:“老板,你做好准备,年后发完工资付完租金,你帐户上就是零元了。”

我当时整一个月都失眠,每天晚上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开车兜圈,因为要养的不只是我一个,还有近百号员工。

焦虑一直延续到今年2月,广州开始逐渐放开外卖,我才看到希望,毕竟我们就是做外卖起家的。

复工第一天,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更别说生意了。服务员、后厨师傅、运营总监和我六个人回到店里,大家戴着口罩,一字排开坐在出单机旁边,都不说话,其实内心非常焦虑。每次订单提示声“叮”的响一下,我们就像条件反射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马上备餐。

2月14日情人节,店里首次外卖爆单,机器在半小时内吐出上百张订单。我们几个虽然手忙脚乱,但只要听着那“叮叮叮”的响声,心态就缓过来了,只要还能做外卖,我们就不会输。

“之所以成功,是因为没有把餐饮当餐饮来做”

店红了之后,陆续会有一些餐饮人来围观,但看完之后有很多人都摇头,觉得我们店应该做不了多久。尤其是珠江新城店。一到晚上,广州CBD从来都是空城,哪有人会去吃大排档。

但没想到,开业了之后,店里天天都排长队。有个男生每晚开辆法拉利过来,就是打包个炒粉。

很多人问,你们开店成功的秘诀是什么?

我觉得,大概就是,我们并没有把餐饮真正当餐饮来做。

无论是小店还是外卖,于我们而言,都是一个表达自我的舞台。

我们都不会做菜,但我们会满世界跑去试菜,觉得不错的就拍个照回来让厨师做。我们也会经常跟客人聊天,了解他们对菜的评价,当然有长得帅的我们会更主动一点。

以前我很是个很拘谨的人,但自从开店之后,很多东西都玩开了。例如我们会在中秋节扮嫦娥,在店里卖月饼。

我们也会经常随心所欲地跟点外卖的客人互动。有一次,有个客人在订单备注里写了今天是她的生日,希望吃好一点。我们几个人索性扮成外卖小哥上门给她送餐。

当时她老公开门,看到我们三个人笑嘻嘻杵在门口手上还有蜡烛。吓得他赶紧“啪”的一声关门,门内隐隐传来传来一句“老婆,你点的外卖到了,怎么三个人来送?”我们在原地愣了十多秒,直到门重新被她老婆打开。之后我们进去给她唱生日歌,把客人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我们给小店定了很多“奇葩”的规矩,例如:每天开市前要给土地公公烧纸、客人吃饭一定要开心、开新店一定要有明火…

最让合伙人无法理解的是“一定要明火”。

合伙人曾给我们定了目标:三年要开十家店。结果现在三年过去了,店还是只有两家。不是我们不愿意拓店,而是我们没找到能给我们用明火的地方。

曾经有一个国内很知名的艺人经纪人邀我们一起开店,条件真的非常非常吸引人,但我们后来还是拒绝了,因为他要租的那个地方不能用明火。

很多人说我们傻,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明火,白白错失了很多机会,

但我不后悔。广州人吃饭讲究“镬气”,我虽然不会做菜,但是不是明火炒出来的菜我还是能吃出来的。

我很怕,如果某一天连炒菜的时候都看不到火,这座城市的烟火气该去哪里寻找。

很多人说我们是网红餐厅,其实我和哈波都不喜欢“网红”这个词。几年后,谁还记得现在的“网红”?所以,我们的目标是希望把小店做至少十年,让它成为一个能让这座城市记住的符号。

-End-

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平台立场

作者|曾一目

编辑|胡万程

统筹|张鹏霞

排版|Kaguya

南风窗新媒体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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