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故事｜小鬼：自由地活着
发布时间：2022-02-26 14:40:08来源：MadameFig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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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岁的男孩正是精力充沛、有着用不完的活力的时候，在这一阶段，来自外界的一些认同和发自内心的强烈表达欲，就会如同一点星火坠入枯叶堆，瞬间燎原起熊熊烈火——小鬼王琳凯，是这样的存在。
青春期的十三岁，他在学校和家终日往返的路上发现了一间街舞工作室。透过玻璃窗，他能看到一群和他年轻相仿或是比他更年长的孩子正在里面挥洒汗水、伴随着各种他说不上来的好听音乐舒展身体，尽情舞动，“那真的是太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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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引一个十来岁男孩的注意力不是难事，“够酷”这个理由就足够让他对街舞产生兴趣，几乎没有过多的犹豫，他兴致勃勃地跑回家央求父母让他去上街舞课。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父母应允，于是十三岁的小鬼在放学回家路上又多了一个新选择。
喜欢上音乐，似乎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音乐与舞蹈本就是相辅相成的存在，每一个音节落在舞蹈中，会被定格为某个重要的动作，身体是呈现出音乐节奏的视觉表现工具，当人在舞动时，观众可以通过舞者看到音乐的流淌。小鬼后来也怀疑过，作为音乐人的自己，在小时候学街舞的原因之一，会不会是本身就在无形中收到了音乐的召唤。
尽管跳舞与音乐两者并不冲突，小鬼现在更愿意花时间在音乐上，为了自我鼓励，他在微博上经常会使用#把更多的时间花在音乐上#的标签，“最初是为了自我提醒，后来是对做好音乐这一决定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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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一档名为《闪光的乐队》的音乐社交节目登上荧屏。节目邀请了二十七位已经成名且拥有乐器演奏与创作实力的音乐人进行组队，最终选出一支最优乐队，每一期的比赛都是发挥到极致的狂热音乐现场。小鬼参加了这档节目，抱着一颗迫不及待想要滋养音乐的心，“一门心思就想着，我要去感受不同的音乐种类、音乐风格，想尽可能地多了解和学习。”
和他搭档的是纵横歌坛已久的资深歌手萧敬腾，两个人的年龄正好差了十二岁，彼此一见如故，又都是属兔，所以他们把组合取名为“摇滚兔”。关于这位音乐界的前辈，小鬼先前早有耳闻，这次终于有了真正合作的机会，尽管年龄和阅历有所不同，但并不会影响他们在音乐创作上的共鸣，“萧哥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有活力，对音乐很执着。”
两人都是慢热的性格，刚开始组队的时候也会有因不熟而弥漫出尴尬的气氛。好在两个人的共同点都是在音乐创作上的心无旁骛，对同一种兴趣爱好的专注投入，很快成为了他们的共同话题，也迅速拉近了两人的关系，也慢慢形成了默契。“刚开始肯定会多多少少有一点（不适应），后来有一天我忘了我们之间是谁先起的头，开了个玩笑，大家一阵嘻嘻哈哈后，就逐渐打破了尴尬，我们会互相倾听对方的想法，慢慢熟悉，创作渐入佳境后，就不会特别有前后辈的顾虑，就好像是兄弟，氛围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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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每一位热衷于创作的音乐人都有着独特的个性，在创作上更是有着自己的坚持，他们都是兀自独立的个体，有着敏锐的触角和个性的棱角，要让双方的灵光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就需要一种巧妙的方法论。小鬼形容他和萧敬腾的合作就像是一枚独特的齿轮遇上了另一枚独特的齿轮，性格、阅历有所不同，而两人之间的合作就好像是这两枚不同的齿轮恰好能啮合在一起，随后迅速运转起来，将他们对生命的感知和对舞台的渴望强势地进行表达。
“两个人都是一个队里的，在合作的过程中，我们都会有想法不一致的时候，音乐人往往都会很主观，但我们会积极讨论，就像齿轮那样，有凹有凸才能够转动起来，彼此会在理解的基础上认可与妥协。”在音乐创作时，小鬼有着鬼马十足的想法，正如他的名字，“我觉得自己的想法还挺跳跃，跳脱的，”他自我评价道。在合作的过程中，他往往会主动出击，兴奋不已地给出自己的想法，有时候会因太过激动把话题扯远了，跳脱了原本的思路，萧敬腾就会帮着拉回来一点，将一切发散的思维归拢在合理的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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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又有了张碧晨的加入，队名也因此升级为了“甜心摇滚兔”，带着一种既帅气又可爱的氛围，而这种氛围也弥漫在他们三人之间，最终变成了舞台上亲密无间的默契。年初，他们共同表演的朋克版《胡广生》堪称“炸裂舞台”，在激昂沸腾的音乐中，他们舒启狂野的摇滚精神，纵情歌唱。
《胡广生》的原版是一首凄美的情歌，文艺舒缓，夹杂着几句西南方言，也充满了忧伤的情绪，经过他们的改编，原本的忧郁情歌忽然就变成了激情四溢的朋克摇滚。“当时在播放我们接下来要选的歌单，当听到《胡广生》前奏时，我和萧哥一致觉得这首歌是可以拿来做大的改编。”几乎只是凭借直觉的冲动，他俩就这样选择了它。
当日《胡广生》的表演现场并不逊色于任何一支摇滚团队的单独live，他们三人穿着事先设计好的演出服，佩戴着代表“甜心摇滚兔”标志的兔子元素，在一只巨大的兔子的装置面前尽情地表达着他们对这首歌的独特理解，让每一个音符和情绪从毛孔向外散发出独一无二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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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美置景里的那只大兔子是小鬼和萧敬腾在第一次表演准备阶段就向道具组提出的，两人都属兔，队名也叫“摇滚兔”，现场再多加一只大兔子，用来呼应，似乎也有一点合情合理。后来，张碧晨的加入，三人乐队初见雏形，他们就想着应该要为乐队设计一个专属的标志，于是就有了现在的“甜心摇滚兔”的标志。当日的演出服也都是他们商量着共同设计完成的，“想给乐队做一个更标签化的形象，让它更有正式意味一点，希望能够被大家记住。”
小鬼坦诚自己是一个喜欢什么都亲自上阵的人，不论是《闪光的乐队》的舞台，还是个人舞台，演出服穿什么，他也希望能由自己来主导方向。“演出的时候，会把要穿什么衣服先想好，”他说，“有想法的时候会第一时间和造型老师沟通，如果实在没有想法的时候，会从音乐风格里面找灵感，然后请造型老师作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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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2月，小鬼举办了第一场音乐会。舞台上，他一头如烈火般火红的头发，画着哥谭小丑样的烟熏妆，伫立在舞台上，纵情享受舞台和观众带给他的快感与愉悦，他就像是动漫故事里那些从不按常理出牌的主人公，在面对未知的冒险时，从不害怕，只有斗志满满，兴奋到毛孔的期待。
“平日里，我很喜欢看动漫，小时候也特别崇拜动漫里酷酷的英雄主义，每次在准备舞台时，就会在脑子里想象一些比较帅气的动漫场景，然后想着，我也要变成那样，”他说。
在一次采访中，小鬼曾透露过这个昵称的由来，十三岁跳街舞时要比赛，老师让他们每个人给自己取一个名字，他选了“小鬼”，“有一点邪恶，像是一个小恶魔。”
小鬼的舞台开关有一点像是释放小恶魔的开关，一旦走向舞台，在幕布和正式舞台之间的光影暧昧处，小恶魔已经蠢蠢欲动，随时准备暴走，掀翻世界——他要让全世界都看到自己的锋芒。离开了舞台，那个开关会被缓缓关上。日常生活里他是一个聪明、懂得体谅他人的人。在一则个人日常vlog里，为了活跃气氛，他会故意说方言逗工作人员开心，待到开工时，会迅速严阵以待，全神贯注。“舞台时候的我，状态会更戏剧化一些，因为可以放飞自我，我行我素，现实生活中是需要克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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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在一次采访中，小鬼形容自己是一个“还是会抗争的人”。这个“还”字非常微妙地平衡了“抗争”与“妥协”在他生活中的比重：他的确存在着妥协，但依然没有放弃抗争。
妥协了什么？被这样问到时，他回答：“我现在的状态就是在进行妥协。”
小鬼热爱音乐，他的理想状态是把自己抛进一个小屋子，闭门不出，只顾埋头创作。随着人气越涨越高，伴随着名气和鲜花一同向他袭来的是接连不断的工作邀约，属于他的时间被极速压缩，属于“明星小鬼”的时间被无限地拉长。他并不是在对这样的现状表达不满，相反他比谁都清楚地知道身为一个成年人的责任感，而这份责任感也在无形中变成了一种“妥协”。“可能原本我想要花24小时投入在音乐里，但我没有办法这么做，我的时间要给其他的工作，我必须得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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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有属于自己的坚持，是即便“妥协”之后也准备留给自己的一方净土，“坚持不要被世界改变，坚持我想坚持的东西。”他口中的“坚持”贯彻的是他对音乐的执着。
沉浸在音乐创作中，迷恋音乐带给自己的快乐，是他觉得“美好”的事情，“美好的事情就是专注于音乐，这对我来说很重要。”他分享起最近一件让他觉得快乐的事儿，是在今日采访的前几天刚完成了一首歌的录音，他语气中掩盖不住兴奋，“可能五月份的时候，大家就能听到了。”
每一年都在坚持，每一年都在认真做产出，即便如今的音乐市场正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但小鬼依然觉得坚持不懈是贯彻对音乐热爱的最好方式，“想要做出更多更好的音乐，让大家觉得华语乐坛还是会有许多好的音乐人，也希望自己能够制作出一些经典出来。”他对自己的野心不加以遮掩，那是一个自己给自己下达的标准线，“还能更好，永远都还能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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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微博头像常年挂着一张紫色的纯图，他曾解释过紫色就和名字“小鬼”一样，是个“小恶魔”的存在。小恶魔的真身只会在舞台上展现得淋漓尽致，“舞台上的我，毫无遮掩，是全情释放的我。”但在现实生活中，他以色块取代个人肖像，是特意留下的一个讯息：
“那是一个通道。当你在微博上搜寻我的名字的时候，你不会第一眼看到我的长相，于是你会心中有好奇，会想要对我了解更多，”他调皮道，“好奇产生探索欲，请来了解我的内在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