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敌练兵”：美军专家看中国海军的训练新思路

发布时间：2022-03-30 07:37:26来源：巨浪的日常研究

译者按：本文编译自美国海军战争学院中国海事研究所研究员瑞恩·D·马丁森与康纳·肯尼迪于2022年3月25日发布在美国詹姆斯敦基金会网站上的题为《拿敌练兵：北京海军备战新思路》的文章，部分内容有删改。此文中有大量情况与事实不符的地方，请各位读者自行甄别。编译此文，只为参考，同时向大家提供其他媒体的看法，并不代表译者同意或者证实其观点与消息。由于译者水平不足，文章中可能出现的错误请各位读者多加指正。

中国人民解放军（PLA）悄然改变了与美军在西太平洋的互动方式。PLA不仅跟踪和监视美国船只和飞机，要求它们离开敏感地区，还采用了一种有利于敌对遭遇的方法，为未来与美国的冲突做准备。用PLA的话说，就是“拿敌练兵”。

PLA054A型导弹护卫舰监视美军濒海战斗舰。

这不是一种新方法。自2014年以来，PLA的消息来源中就出现了“拿敌练兵”一词。然而，中国国防部（MoD）最近的声明表明，它已经被奉为圭臬。在1月22日的国防部新闻发布会上，吴谦大校就提到了在“军事斗争前线”作战的部队要“以敌练兵”。

对于PLA来说，和平时期“军事斗争”的前线位于中国的海洋边缘：黄海、东海、南海和菲律宾海。因此，解放军海军（PLAN）的空中、水面和水下部队主要负责实施这种新方法。“拿敌练兵”对PLA意味着什么，对PLA与美国海军的海上互动有何影响？

“拿敌练兵”的概念最早应用于潜艇部队。PLAN的官方报纸在2014年8月的一篇文章中强调了潜艇部队在“对抗强敌”中的特殊作用，这是对美国的常用委婉说法。作者强调潜艇部队应该加强训练，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去未来的战场，大胆地接近未来的对手……以敌练兵。”作者表示，“训练一定是战争的预演。”在2015年1月的一篇文章中，某潜艇部队政委敦促PLAN潜艇人员“瞄准作战对手”，承认和平时期“与强敌对抗是最现实的训练形式”，军队应该接受一种有利于“与敌较量，以敌为兵”的文化。

在2020年11月ZYJW（CMC）军事训练会议之后，PLA将这种方法扩展到了其他军种，最高统帅在讲话中呼吁PLA实现“军事训练转型”，这促使PLA总体上更加强调训练，特别关注“现实”训练，以更好地接近与可能对手的实战状态训练。随后，PLA引发了《关于加快推进海军军事训练转型和构建新型海军军事训练体系的决定》，该决定采用了“拿敌练兵”的概念，并使其服务于学说。今后，海军的所有部队都将与“强大敌人”的遭遇视为增强作战能力的机会。

根据PLA领导人的说法，“拿敌练兵”是对美国在中国海上周边地区挑衅行为上升的直接回应。PLA长期以来一直抱怨美国海军在第一岛链内的行动，但中国军方认为，近年来美国的活动变得更加咄咄逼人。未透露姓名的PLA高级官员称，“一些国家对中国的敌意急剧增加。”在海上，“他们不断加强定向军事部署，频繁出动海空力量进行近距离挑衅，甚至组织海空力量‘借中国练兵’，操练作战方法、策略。”

PLA高级官员张天敬在2021年8月的一篇文章中回应了这些观点，具体来说，他指出，“舰机频繁以‘航行和飞越自由’为名侵犯中国岛礁领海领空，军舰多次穿越台湾海峡，军机进行高空飞行，在靠近中国近海的地区高强度飞行。”他将这些描述为“异常活动”。

在南沙群岛海域活动的美军驱逐舰。

“拿敌练兵”是一种利用与假定敌人近距离接触所创造的机会进行的“特殊训练形式”，PLA训练部门负责人解释说，这种方式有两种形式，一种是被动的，一种是主动的。PLA部队采取被动方式应对应对敌人的挑衅行为（应敌而动），例如针对PLA的战术演习，采取缺乏直接冲突的措施来防御他们。这种方法可能涉及挫败攻击所需的所有技能，而不是使用武力：例如拦截入境飞机、使用机动获得战术优势，以及可能的干扰和其他形式的电子战。

第二种形式是在常规任务中主动寻找附近的敌军，并利用互动来进行训练。也就是说，部署的PLA部队将以敌舰、敌机和潜艇为目标，完成所需的单兵、平台、群与组合群训练。

“拿敌练兵”不仅限于在西太平洋海上作战的PLA部队，护航特遣部队现在也在印度洋的训练行动中参考了这种方法。海岸防御导弹部队也是如此，包括部署在南海南沙群岛中国前哨基地的导弹部队。

PLA领导人认为，“拿敌练兵”可以通过多种方式来帮助加强PLA的能力。首先，它确保了培训是现实的。用一位PLA军官的话来说，敌人将成为一支“真实的蓝军”，而不是其他训练形式中常见的，对敌人模拟不佳的渲染。例如，“拿敌练兵”可以增强PLAN在电磁频谱作战中的竞争能力，即在敌人努力对其进行干扰的情况下确保其侦察和通信系统的性能，并使用电子战来削弱敌军的系统。根据《人民海军》的一篇头版文章表示，PLA要“充分利用敌对华电磁对抗情景进行反制，检验我国各类武器装备的边界能力，让一线水兵在一个近乎现实的反干扰、反攻击和反侦察环境中训练。”

但“拿敌练兵”不仅仅只有培训战术技能。PLA认为，与敌人的敌对遭遇将有助于增强PLA水兵的“战斗精神”。PLA评论员经常强调军队中存在“和平积弊”，他们认为与敌人密切接触是治疗这种疾病的一种方式。

“拿敌练兵”提供了了解对手优势和劣势的机会。正如PLA高级官员所描述的，敌对遭遇让PLA能够“发现敌人作战能力的来龙去脉”，通过引发反应，该军种可以衡量敌人的“原则底线”，并分析个别敌方指挥官的指挥风格和反应速度。中国海军055型巡洋舰“南昌”号政委强调了收集、分析和使用在与美军的海上对抗中获得的数据的重要性，以发展专攻“强敌通”的专家。有效使用“拿敌练兵”可以揭示美国当前的作战概念，例如“分布式杀伤”和“马赛克战”，有了这些知识，中国军方可以制定计划，在真正发生冲突时应对美国可能采取的做法。

“拿敌练兵”还帮助PLA了解自身的不足。其中一些“薄弱环节”对PLA已经很明显了。PLA的侦察和预警能力仍然“相当薄弱”，其目标识别能力不足，为远程精确打击配置杀伤链的挑战仍然“相当困难”，PLA的战术相对简单，在进行联合作战时，军种之间的精确协调仍然是一个问题。PLA认为，必须解决这些问题，以便PLA能够有效支持针对美国进行的综合联合作战类型：多域精确战、跨域联合战和区域拒止战。

目前，PLA的预警能力仍然不足。

PLA领导人完全承认“拿敌练兵”有风险。据一名水面站军官介绍，当PLA部队部署到前线时，战场与训练场是重叠的。因此，虽然“拿敌练兵”提供了宝贵的学习机会，但也增加了“擦枪走火”的风险。在2020年的一篇文章中，PLA潜艇部队的一位高级领导强调了“拿敌练兵”的平衡需要：“如果事情推得太紧，就会担心超出‘训练’的范围，但如果把事情放的太软，那么‘培训’的目标就无法实现。”

在这种情况下，PLA训练部门规定了在应用新方法时“避免冲突和摩擦”的方法。例如，PLA应该“严格控制武器的使用”，在组织实弹演习时要特别小心。然而，他们对使用“海上意外遭遇守则（CUES）”表示模棱两可，这是一项2014年的协议，旨在减少签署国（包括美国和中国）之间的危险遭遇。在一份指导中表示，该服务必须“严格遵守CUES”和其他此类规定。然而，不久后就表示要“灵活英语”CUES，暗示PLA部队只有在适合他们的需要时才会遵守该规则。

PLA领导人通过全球力量平衡的视角来看待风险，这种平衡正在以“一百年来从未见过的方式”发生变化。也就是说，他们认为中国正在崛起，美国正在衰落。在2021年8月的文章中，张天敬引用了COVID-19对美国经济的破坏性影响，并得出结论称美国正在寻找“战略性开放”来阻止其衰落并保持其作为全球霸主的地位。因此，PLA“不能排除”美国可能制造事件引发冲突甚至区域战争。尽管存在这些担忧，但PLA领导人显然认为，与美军敌对遭遇的潜在回报大于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