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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重庆,还是上海?

发布时间:2022-03-07 14:30:15来源:南风窗

作者|南风窗记者赵佳佳

2021年12月18日,站在“一席”的讲台上,杨永川指着三张悬铃木的照片,问台下的观众,猜猜这三张照片来自哪里?

三张图片中,悬铃木都整齐地排列在行道两旁,灰褐色的树干同样笔直,叶片都蜷曲而枯黄。中间那张照片,叶片的枯黄中泛着些模糊的绿色,但左右端详,也看不出更多的端倪。总而言之,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差别。

这三张悬铃木的照片,分别来自重庆、上海、北京(受访者供图)

他不卖关子,很快揭晓答案,说三张照片分别摄于北京、重庆,和上海,虽然这三座城市本身是如此不同。从重庆到北京,要跨越超过10个纬度,和1500公里的距离。

紧接着,他又展示了更多的照片。

比如在重庆拍摄到的鱼尾葵,一种来自热带的棕榈科植物,此刻正颓丧地垂落,倒挂在树干上,像老爷爷的灰胡子。鱼尾葵的脚下生长着几簇苏铁,批针形的羽状叶片蓬开,坚强地生长在这片不属于它的土地上。杨永川说,苏铁其实是在干热河谷才会出现的一个物种。

杨永川在重庆见到的鱼尾葵与苏铁(受访者供图)

还有全国各地湿地公园里的景观,出奇地一致,“都是一汪水,周边种上一些植物,再做上一些栈桥”。

2005年,从华东师范大学生态学专业博士毕业后,杨永川回到了家乡重庆,成为重庆大学环境与生态学院的一名教授。从上海回到重庆的时候,他就开始感到奇怪,这两个城市相距1000多公里,但城市里面种的树却都差不多。

时间又过去了十多年,当他在演讲台上向大家展示他从不同城市拍摄的绿化植物照片时,几乎没有人能够识别出相应的地域。

他向每个人都提出了同一个问题——为什么,城市里的植物,会变得越来越相似?

不自然的自然

在绿化植物这个问题上,城市与城市之间究竟有多相似?

为了得到答案,杨永川做了点简单的工作,花上半小时,把自长江头到长江尾的大城市的市树市花全部查一遍,“因为市树、市花,通常是在一个城市普遍种植的植物。”

这其中涉及到的11座城市,从昆明起,延伸近2000公里,至上海,也就是从北纬24度的中亚热带,跃向北纬31度的北亚热带。而有趣的是,11个城市中,有5个都把樟树作为了自己的市树。

其中,分别居于长江头尾的昆明和上海,竟然都选择了玉兰,作为自己的代表性植物。

长江流域城市水生植物与木本植物的相似性分析图(受访者供图)

那么城市植物的相似,是由野外原生植物的相似导致的吗?他紧接着,到城市的野外,受人类活动干扰极小的自然环境中去做调查。

通过相似性分析,他最终得到的结论是,城市绿化植物之间的相似性较高,其中最相似的是水生植物,相似性在0.6以上(完全相同为1)。但这些城市所在地域的野外自然环境中,各种植物彼此之间的相似性却极低。

这意味着,自然仍旧是那个异彩纷呈的自然,但城市却变成了雷同的城市。

在杨永川的办公室里,他告诉我:“我们的校园里面,没有哪一棵树跟附近歌乐山上自然森林的树是一样的。所以我们完全是在一个自我营造的环境里面,跟几公里之外的自然完全不一样。你说它绿化好,很自然,但其实它又完全不自然。”

城市的建设驱动着绿化的扩张,人们对于城市树木的需求,更多着重于实现短期的审美意图,却并不考虑植物与地域的适配。

杨永川说,重庆这座城市原本不适宜种植银杏树。但偏偏银杏又在重庆的街头巷尾,随处可见。

最适宜种植银杏的地方,是纬度更高或者海拔更高的地方,像北京或者西安,或者是比重庆主城区高出800米的金佛山上。在那些土地上,昼夜温差更大,入秋后的银杏满树金黄。但在重庆主城区种植银杏,树叶还半黄半绿时,便都落掉了。

杨永川在野外调查野生银杏(受访者供图)

2002年,华东师范大学博士公寓门口搬来了一棵来自澳大利亚的佛肚树,它的树干膨大鼓胀,像根巨大的棒槌。杨永川当时正在攻读生态学专业的博士学位,于是很快注意到这棵新来的大树,并且在接下来的二十年间持续关注着这棵树的命运。

他说它目前还活得挺好的,但也说,“它活下来不容易,很辛苦”。

佛肚树原产于澳洲的昆士兰及南威尔斯的干燥地带,喜暖畏寒。而上海冬季寒冷,要想让这棵大树挺过无数个低温的日夜,到了冬季,就只能给它穿上防风保暖的“大衣裳”——在它四周搭上架子,裹上一张巨大的彩条布。

杨永川在不同时期拍下的华东师范大学博士公寓门口的佛肚树(受访者供图)

他还拍下了许多在冬季被穿上“外套”的植物,比如苏铁。下雪的时节,要用一层层稻草把苏铁那烟花状的叶片给紧密地裹起来再缠住,远远看起来,树池里像是扎着几十颗大花生。游人若是路过,看见这些雪中大花生,怕也免不得生出许多奇妙的联想。

在冬天,被裹成“大花生”的苏铁(受访者供图)

这可并不是杞人忧天的做法。2002年,强大的寒潮来临,杨永川清楚地记得自己那年没有回家过年,上海最冷的时候,气温降到了零下15度,当地为了大面积开展绿化筹办世博会而引进的棕榈树,就不知被冻死、冻伤了多少株。

但在杨永川讲述的故事里,植物“穿衣戴帽”,还并不是城市绿化中最不自然的部分,“大树进城”才是。

城市建设的速度太快,若是让树木自然生长,无法跟上建筑扩张的速度,于是就出现了“大树进城”,把城市边缘地带或是乡村中自然生长起来的大树,直接搬运进城市中成为景观植物。

那些被搬运进城的大树,大都树龄较高,有着庞大的根系和繁茂的树冠。而杨永川说,树进城前,要提前半年以上截断它的主根,这样树才能被吊起来,另外,为了方便装运,还要砍去树冠。

“‘杀头断根树’的说法就是这么来的,这些树成为了无根之木,被弄到城市里面来栽种。”

无根的大树无法直立和抗风,于是人们会选择为它们装上支架。它也无法吸收养分和水分,所以我们才经常会见到行道树在“打针吊水”,那是它们的营养液,只有通过这种途径,树才有可能在城市中活下去。又要再经过几十年,它们才有可能恢复原本的健康。

杨永川说:“现在新建的小区基本上没有几棵树是自然生长的,全都是绑了脚架的,我觉得这太惊人了,会让一代人,让这些娃娃都认为植物生长都需要支架,没有支架就不能生长了。这会影响一代人的自然观。”

而树木在城市中的居所,往往是一方小小的树池,其上压满了砖块、柏油,或是水泥。

在重庆,他拍下了许多黄葛树的照片。这种树干粗壮、树冠广展的大树,有着坚强的品性,能够在重庆这样崎岖不平的地形环境中兀自生长,但它们作为行道树,却往往只能享有狭小的树池。

许多时候,这种狭隘极大程度地限制了它的生长,树根会从石砖的缝隙中挤出来,长成畸变的造型,最终把石砖拱起,让行道变得破碎。

黄葛树树根让人行道凹凸不平(受访者供图)

杨永川告诉我,就在前些日子,他还听说一棵黄葛树拱破了人行道,一位老婆婆不小心崴了脚,脚痛了好几天。

1月25日,他用黄葛树的照片发了条朋友圈,在配文里写道:“行道树究竟会长成好大?究竟需要预留多大的空间,估计能回答的人少之又少,而恰恰,树木能活几百上千年,人类历史在树木面前,可能真就是个不上眼的‘鸟事’。”

理想中的城市绿化

2021年11月初,现场演讲节目“一席”的工作人员找到了杨永川,邀请他去做了一场演讲。在演讲的末尾,他把“理想中的城市绿化”几个字打在大屏幕上,然后写出了相应的寄望,也是他的导师达良俊教授时常提及的,“在城市绿化建设中,演绎真生态,拒绝伪生态”。

达良俊(左二)和杨永川(左三)

这些年里,他逐渐意识到,城市中的绿化建设越来越偏离轨道。各个城市都花了很多的钱,种了很多的树,植了很多的草,造出了无数看似属于自然的景观,但事实上却离真正的自然很远。植物的均质化程度越来越高,生物多样性似乎并没有变得丰富。

他觉得应当有人要发出一些声音,要旗帜鲜明地说一些话——首先,究竟什么是自然?

他对我说,自然最大的特征,是自维持。自然有其自身运行的一套逻辑,在自然界中,生物并不是简单的堆砌,植物与动物、植物与植物、动物与动物之间,全都有相应的匹配关系。生物的历史,最终是一段协同发展的历史。

除了身为大学教授以外,他还是一个九岁小男孩的父亲。在小孩的成长过程中,杨永川会带他直接参与到自然中去,这个过程,就是一场最具象的自然观教育。

在校园里面,杨永川喜欢带儿子去看黄葛树和榕小蜂。

黄葛树的其中一个特征在于,它的花会藏在隐头花序中。简单来说,就是花会隐没在果实内壁上,果实上只留有一个小孔与外界相通。此时,就只有一种名为“榕小蜂”的小昆虫能够进入孔内,替黄葛树传播花粉。同时,榕小蜂也会寄生于榕果内。

杨永川拍下的黄葛树果实里已萌发的种子(受访者供图)

杨永川教儿子掰开榕果,果实内部很有可能会发现榕小蜂,“而且在显微镜下看,它还很漂亮”。他们观察小蜂的活动,也观察果实内部用以传粉的那唯一的小孔。孩子很感兴趣,因此能迅速地理解树与昆虫的生命之间,存在怎样的协同关系。

杨永川拍下的显微镜下的榕小蜂,小蜂的翅膀闪烁着彩色的光泽(受访者供图)

他想让小孩明白的正是这种共生共存的关系,自然并不是独立的绿色景观,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有机整体。

2010年,杨永川公派前往日本访学,来到横滨国立大学。学校没有什么像样的大门,但“一进去就是森林”。

横滨国立大学校门口(受访者供图)

这片森林的设计者名叫宫胁昭,以前是横滨国立大学的教授,他曾多次前往华东师范大学给杨永川和其他学生们上课。在生态学领域,他是全球知名的专家,而他的绿化观念是,一切要从自然学起。

宫胁昭教授,在上海浦东新区的实验地(受访者供图)

学校所在的这片土地,原本是一个高尔夫球场,2010年杨永川看见的所有大树,全是从球场的裸地上种小树苗开始,经历了35年,然后长成了一片森林。

在这里,从小苗养起来的土地,一开始就是多苗混种,而不是在中国绿化带中时常见到的纯林带,一大片都是同一个树种。林间的枯枝落叶四处散落,因为环卫工人不会把它们清扫进垃圾桶,而是背着一个吹风机把所有枯叶全吹回林子里,就能够让落叶变成养分,最终归还于这片自然的系统。

类似的景象,杨永川在美国的北卡州立大学校园也看到过。

当时,有位做土壤动物研究的青木教授,开玩笑地问,在这里一脚踩下去能踩到多少个土壤动物?然后他真的把脚下的土取出来查看,发现每个脚印下面都能发现好几十种土壤动物。它们靠枯枝落叶生存,其排泄物会成为供养森林的重要养料。

谈到理想城市绿化的确切面貌,杨永川推荐我去看一部纪录片,名叫《明治神宫奇妙森林:百年大实验》。

1921年,在东京计划用100年的时间将一片荒地变成一片人造林(图源:纪录片《明治神宫奇妙森林:百年大实验》)

日本最大的神社,占地70公顷的明治神宫,地处日本首都东京的市中心,其内部有着一片被视为“神域”的森林。纪录片的旁白中说道,关于这片森林的最大的秘密是:这是一片人工林。

“这是一次耗时一百多年,史无前例的大实验,要在大都市中,打造一座原生森林。”

1915年,日本在一片荒地上启动了明治神宫林苑建造计划,其理想形态是,没有人工维护也能永存的森林。

计划书里记载了关于“永存的森林”四个建造阶段的构想图。一开始,会进行有计划的树木种植活动,随后便放任不管,让它自由生长,直到150年后,它便会成为能够自我维持的原生森林。

“永存森林”四个建造阶段的构想图:三角形为针叶树,棉球形为常绿阔叶树(图源:纪录片《明治神宫奇妙森林:百年大实验》)

让人印象最深刻的是,纪录片呈现了这项计划制定初期的一场矛盾。

时任首相大隈重信对计划的内容提出了反对意见,他不希望明治神宫被建造成“杂草丛一样的森林”,而想要神宫内部种植上庄严肃穆的柳杉林。

对此,原东京大学教授本多静六极力劝阻,他用更加科学的理论告诉首相,东京市中心的这片荒地缺少养分和水分,并不适合柳杉的生长,“能够(在这片土地上)生长数百上千年的森林,只有常绿阔叶林。”

最终,常绿阔叶林的种植方案得到了认可。他们先在土地上种植了将近一半的针叶树,凭借针叶树对贫瘠土壤的适应能力,首先造出森林的雏形。但植物之间自然的竞争机制,以及因地制宜的树种选择方案,决定了此后常绿阔叶林将逐渐成为森林的主宰者。

自然的力量超乎意料(图源:纪录片《明治神宫奇妙森林:百年大实验》)

仅仅百年后,这片绿地就达到了森林的各项指标,比计划还提前了50年。2015年,生物学家们在这里进行调查时,观测到了40万株正在发芽的树苗。

调查结束后,明治神宫综合调查项目负责人说:“有个词叫‘植物社会’,植物也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也有孩子,甚至孙子,有着这样的构造。还有很多兄弟姐妹,性格也各不相同,有着各自的分工,这片森林就成了这样一个社会。”

“不施肥,也不修剪,它们自己也能开花结果,繁衍后代。最后这片东京中心的森林居然吸引来了苍鹰定居,成了一片原生森林。”

城市近自然森林

要怎样在我们赖以生存的这片土地上建造理想中的城市绿地,对于这个问题,早在世纪之初,杨永川就参与了中国的早期的尝试。

当时,为了筹备2010年的上海世博会,日本三菱商事公司在上海的办公楼旁边买下了一块占地3000平米的土地,捐赠出来做绿化,邀请宫胁昭教授负责设计。杨永川彼时师从留日归国的达良俊,一起参与到了设计团队之中。

他们想要建成的是城市“近自然森林”,在建造初期的两三年里,需要人工进行少量维护,到后期,这片群落便足以进入自然生长过程,不需要任何养护与管理。

他们首先需要做的工作,就是确定上海的“潜在自然植被”。这是指,排除人类活动的干扰后,在当地的气候、土壤、地形等地理条件影响下能够自然形成的植被类型。他们要以此来选择目标林型,以及相应的植物种类。

想在上海城市中寻找到具有优势的乡土植物并不容易,因此,他们只好乘船前往距离上海市区五六海里远的大金山岛。最终确定以种植青冈、苦槠与红楠为主,配以女贞、海桐、桃叶珊瑚等常绿灌木。

去大金山岛调查,杨永川和伙伴们在岛头休息(受访者供图)

1999年,杨永川在准备本科毕业论文期间,就培育出了一批青冈、红楠等上海的乡土树苗。一年后,这些小小的树苗,便都被运往那块地里,开始栽种,一共有1.3万株。那时候,种下这些树苗的人,是一群小学生。

杨永川说,之所以这样安排,是为了在这些小孩子心中种下一个观念,就是“我参与了树的成长”。

2001年,杨永川与小树的合影,小树种下去一年,从50厘米长到了2米高(受访者供图)

至于种植的策略,有一些小小的讲究。一开始要把青冈与红楠等多种类的小树苗进行混合密植。讲到这里,杨永川笑起来,他说城市里的孩子们不知道,之所以要密植,就是为了让植物从一开始能够长得高长得快,就像种水稻一样,密植的植物之间会彼此竞争,以争夺更多的光照。这种策略,有利于环境对优势苗木作出自然选择。

等到它们长得足够高的时候,就要把一些个体分离出来,这样才能够保证单株植物的冠株长得更加繁茂。而分离出来的那些部分,就可以拿去其他地区做绿化,这个计划,就被称为“苗木银行”。

在小树苗的上层,要种上一些生长速度较快的先锋落叶树种,这样就能为下层的小苗抵挡过强的光照,它们的落叶,还能够成为小苗的养料。

当年的小树苗被种植到土壤中的时候,只有50公分高,只能触及杨永川的膝盖。

但在那之后仅仅过去三年,就长到了4米高,而杨永川1.7米高的个头,举起手来也才只有2米呢。2008年,小树们长成了大树,高达8米。又再过了十年,杨永川带着儿子去上海科技馆5号门门口看他的树,发现它们有的已经长到了14米的高度。

杨永川和种下去的树比身高(受访者供图)

杨永川的导师达良俊,曾在2003年的论文中提到,这片苗木的种植费用是当时绿化单价的几分之一甚至十几分之一。这些原本就生活在上海的乡土树苗成活率高,树形健美,林间的乔、灌、草层次结构完整,生物载量高出草坪数十倍,而且,无需长期的人工护理。

杨永川记得,他们最初种下这些小树之时,周围就种植着一些常规园林绿化所用的大树。但经过这十多年,那些大树还和世纪之初的形态无异,而杨永川和孩子们种下的那些小树苗,却已经变成一片森林了。

“18年,相当于我们人就成年了,我在林子里已经可以看见小苗子、小树,也就是原来我们种下去的树的后代。这也就是说,这些生命已经完全能够自我循环了,这就是自维持。”

杨永川的学生们在做标本、分样品(受访者供图)

而达良俊在上海继续做了很多城市“近自然森林”的示范地建设,甚至在华东师范大学闵行校区内也做了一个。2019年,他在上海环城绿地洲海路段开始进行“近自然生命地标生物群落示范地”建设。

在这个新的项目中,能够用于建设的土地从3000平米扩大到了1公顷,纳入计划的生物,除了植物之外还有陆生哺乳动物、两栖和爬行动物以及鸟类。

他们会布置引鼩栏去吸引鼩鼱,一种长得像老鼠、但实际上跟老鼠没有任何关系的长鼻子小动物。他们会在树上挂木箱招引蝙蝠,在水陆交接的坡岸边,安放提供给蛙类的繁殖缸,让其周围的草本植物自由生长,以便于为蛙类提供隐蔽的生活环境。

又或者,是在水中树立深浅不一的竹竿,小蜻蜓飞累了的时候,就可以去休息。

杨永川今年45岁,操着一口地道的重庆话,他说,“爱自然的娃儿都不会反社会”。采访结束,他给我发来好些他和学生们一起在山林间徒步采集植物的照片。

野外调查的跋涉(受访者供图)

有时候是大家正在爬过溪水间长满青苔的石头。有时候正在和村里的大爷大妈们一起,翘着二郎腿嗑瓜子。有时候在林间躲着辣辣的太阳,脖子上裹着毛巾,坐在泥地上吃八宝粥。

有时候,逢大雨,穿着雨衣,爬上山去。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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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煎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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